虹膜扫描仪的蓝色光束刺入林夏瞳孔时,她听见了自己大脑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。认证光束突然折射出棱镜效应,在视网膜上投映出蒙面人袖口的全息暗纹——那截银灰色袖口正在渗出荧光绿的液体,与此刻穹顶投影中流动的碱基对颜色完全一致。
"林队!"李昂的吼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。林夏的指尖深深掐入控制台边缘,生物识别系统突然读取到她指纹中残留的童年记忆: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袖口沾着淡黄药渍,注射器推杆处刻着"Ω-7"编号。脊椎穿刺的剧痛在此刻复现,她后腰的旧伤疤突然撕裂,渗出带着樟脑味的陈旧血珠。
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环形监狱,她看见八岁的自己被绑在基因测序仪上,头顶悬浮的DNA模型正是此刻穹顶投影的雏形。玻璃幕墙外的观察室里,十二个标着不同希腊字母的冷冻舱正在解冻,其中β舱的少女将脸贴在观察窗上——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容因低温龟裂,裂纹走向与小刀现在的纳米血痕一模一样。
"认知滤网破损率37%..."机械合成音带着诡异的哽咽。林夏的防护服突然通电,五十伏电压将她从记忆沼泽中震出。穹顶的DNA螺旋应声裂解,两段螺旋链如同审判之剑悬在头顶,投影出她基因树中某个被三重加密的片段。
李昂的匕首突然磁化飞向投影,刀刃悬停在某个标红的基因位点前。放大百万倍的画面里,黑魔病毒的原株正盘踞在她的第17号染色体短臂上,病毒衣壳的蛋白质尖刺与她的端粒完美嵌合。陈墨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,她读取到了更恐怖的事实——林夏的线粒体DNA里,竟有人工植入的病毒复制酶基因。
"你才是原始载体..."小刀的纳米血液在地上蚀刻出血色时间轴,"2003年1月23日,西伯利亚基因库泄露事件。"他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,防护服后背裂开生物接口,伸出与冷冻舱同款的神经导管。
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童年记忆再次闪回:蒙面人离开时的金属门闭合声,与此刻冷冻舱阵列的液压音完全一致。她突然意识到当年注射的并非抑制剂,而是黑魔病毒的活性原株——那些在脊椎里潜伏二十年的病毒,此刻正通过她的汗腺分泌到空气中。
基因树投影突然暴走,标红区域伸出无数荧光触须。李昂的Ω级基因触发防御机制,脖颈处的纹路射出激光束,却反被触须缠绕吸收。冷冻舱阵列突然改变排列,组成她童年实验室的平面图,每个舱体都对应着当年的仪器位置。
"认知重构完成度89%..."机械合成音突然变成她母亲的声音。林夏的战术匕首脱手飞出,刀柄的指纹识别模块自动解锁基因武器系统。当她看到武器界面显示着"林夏,最高权限"时,童年记忆最终拼图轰然坠落——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掀起面罩,露出的正是她如今成年后的面容。
整个穹顶突然倾斜四十五度,冷冻舱像棺材般滑向中央深渊。林夏在失重状态下抓住某根神经导管,触手的温润感与童年握住的母亲手指完全重合。当导管刺入她掌心时,海量记忆数据汹涌而入:二十年来每个被病毒"净化"的生命,临终前都看到了她的基因图谱在眼前展开。
"快切断连接!"李昂的变异肺叶喷出荧光血雾,在空中组成基因剪刀模型。小刀用最后的纳米血液凝聚出CRISPR引导RNA,却在编辑林夏的病毒基因时触发连锁反应——所有冷冻舱突然爆出胚胎啼哭般的警报声,舱内液体正在凝聚成与她基因匹配的克隆体。
当第一个克隆体破舱而出时,林夏终于读懂机械合成音的真相——那是二十年前自己的声音,通过病毒改造的声带提前录制的最终指令。克隆体脖颈处的Ω纹路开始闪烁,与李昂的变异基因产生量子纠缠,在黑魔计划的倒计时归零前,她看清了终极任务目标:成为人类基因的终极献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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