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翟站在透明化的青铜殿墙前,注视着外面无尽的回廊。
每一座相邻的大殿门前,都站着一个机械化的"自己"。有些已经完全变成青铜雕塑,眼中光芒熄灭;有些则仍保留着部分血肉,正用空洞的眼神回望。
最近的那位机械化墨翟抬起手臂,露出腕部刻着的编号:【观测者002-5】。
"你终于来了。"它的声音像是齿轮摩擦,"我是第五次轮回的你。"
墨翟的指尖触碰到透明墙壁,冰凉彻骨:"每一次...我都选择了金色按钮?"
002-5的机械眼闪烁:"每一次,你都相信牺牲自己可以换回自由。"它指向身后大殿内悬浮的蓝色按钮,"但真正的解法一直在这里。"
地球,东海海底。
HS-000原型机彻底苏醒,银白色的装甲覆盖全身。她看向阿青的眼神没有敌意,只有深深的悲哀:"你不该唤醒我...每次我醒来,就意味着他又要失败了。"
海水突然震荡,季姒的机械躯体冲破水面,落在飞船舱门前。她的皮肤已经完全透明化,露出内部剧烈闪烁的核心:"把权限给我!"
HS-000摇头:"你的使命是阻止他,不是替代他。"
两个相同面貌的女子对峙时,嬴政手中的白发突然燃烧起来,在空气中烧出一个微型黑洞。孩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——那里正浮现出与墨翟相同的星图纹身。
墨翟跟随002-5穿过青铜回廊,沿途看到无数轮回的残骸:
-**002-12**的殿内堆满竹简,每一卷都写着"兼爱非攻",但字迹越来越扭曲
-**002-29**将自己改造成了量子计算机,仍在计算突破轮回的方法
-**002-103**的墙壁上刻满了"不要相信季姒"的血字
"我们试过所有可能。"002-5的关节发出咯吱声,"武力反抗导致文明重置,消极观察引发科技停滞,就连最成功的第六次..."
它推开自己的殿门,露出内部景象:
**一个与战国时代一模一样的季姒被囚禁在水晶柱中,她的机械躯体连接着整个月宫系统。**
"你...把她做成了电池?"墨翟的胃部痉挛。
002-5的机械面容竟露出痛苦表情:"是她自愿的。她说只要核心还在运转,你就不会选择金色按钮。"
邯郸城上空出现异象。
青铜树幼苗疯狂生长,枝条穿透云层,在电离层展开成巨大的接收器。季姒站在树下,任由根系刺入自己的机械手臂。
"他在月球看到了什么..."她喃喃自语,突然瞪大眼睛,"不!墨翟,别相信那些幻象!"
阿青的雪鹰群集体爆裂,羽毛化作数据流注入树干。公输般拆解自己的机械躯体,将量子核心嵌入树根。连小嬴政都爬上树梢,将那个燃烧过的锦囊塞进树洞。
"他们在建立反向链接。"HS-000原型机突然拉住季姒,"但需要载体...一个能承受两种记忆的容器。"
季姒毫不犹豫地扯开胸腔装甲:"用我。"
月宫回廊尽头,墨翟终于看到了初代大殿。
门上的铭文让他浑身冰冷:【观测者000·黄金沛·初始轮回】
殿内没有悬浮的立方体,只有一具躺在操控台上的骷髅,穿着2024年的实验服。骷髅手中攥着一张字条:
【我骗了你们】
【根本没有什么高等文明】
【系统是我设计的】
【为了复活她】
墨翟踉跄后退,撞进002-5的机械臂中。
"现在你明白了。"002-5的声音突然变成田恒的语调,"所有轮回,都只是黄金沛为复活死去的妻子运行的模拟。"
它撕开机械伪装,露出田恒的脸:"而季姒,从来只是你记忆中妻子的投影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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