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
她曾因手艺太好被钱掌柜嫉妒,硬生生逼得不能拿针。
这时,她拿块黑布蒙住眼,对众人说:“我绣了一辈子,是不是邪术,手上知道!”
说完,她接过针线,当着所有人面,闭着眼一针一线绣起来。
手指翻飞,快得看不清,一炷香工夫,一朵兰花活生生绽开在布上,针脚密实,跟睁眼绣的一样!
谣言当场破了!
人群炸了!
“原来是咱们都懂的老方子,就是配得巧!”
“钱掌柜太缺德了!
这是要逼死人啊!”
“冯嫂子这手艺,绝了!
这才是真本事!”
这时,刘铁匠扛着一块发霉的旧粗布,大步走上来,嗓门像打雷:“沈姐!
别听他们胡说!
我信你!
这块布是我家祖上传的,快烂了,给我来一幅‘兰护家宅’,我要挂在打铁铺最显眼的地方!”
“我也要!”
“我要十幅!”
人越聚越多,订单眼看要把沈桂兰淹没。
可她抬手,压下喧闹。
她声音清亮,穿透人群:“谢谢乡亲们信任。
但这‘避霉绣’,前一百幅——不卖!”
众人一愣。
不卖?为啥?
沈桂兰一笑,说出一句谁也没想到的话:“只换——换各村‘孤寡妇人名录’。
谁送来一个无依无靠、独自撑家的妇人名字和住址,查实了,我就送她一幅值百文的门楣绣!”
这话一出,比之前还轰动。
消息传开,十里八乡的妇人都动了。
有人为拿绣品,有人为帮苦命姐妹,纷纷把知道的孤苦女人名字送到沈家。
一夜之间,名单从十人涨到三百多户。
这三百个名字,就是三百颗火种,是她真正的根基。
钱掌柜在镇上一听,浑身发冷,头皮发麻。
他终于明白,他对付的不是个普通农妇,而是一个步步算准、心机深沉的对手!
他输了,输得干干净净。
慌了神,他叫来打手赵大牙,咬牙下令:“烧!
今晚就去!
把她的绣坊,连人带货,全给我烧光!”
可他不知道,他派出豺狼时,沈桂兰的猎人已在暗处等着。
半夜,赵大牙拎着火油,鬼鬼祟祟摸到绣坊墙角,刚要点火,一道黑影从天而降,一掌砍在他脖子上,他连哼都没哼就倒了。
巡夜的马猎户把他像死狗一样拖走,整个过程没人知道。
同一时间,镇外,一道瘦影——顾长山,趁着夜色溜进钱家染坊后院。
他打开油纸包,把里面的灰黑粉末全倒进那口大靛蓝染缸。
做完,像影子一样消失。
第二天,染坊伙计开缸染布,一掀盖子,一股恶臭冲天!
满满一缸上等靛蓝染料,竟浮满大片绿霉,黏糊糊像烂脓,臭得人想吐。
钱掌柜冲过来一看,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
这霉、这味......正是他用来害沈桂兰的“霉药”
!
她......她竟原封不动还回来了!
恐惧瞬间掐住他的心。
他感觉有双冷眼在暗处盯着他,他所有手段,在她面前都是笑话。
他吓得魂飞魄散,立马关门歇业,从此不敢出门。
清晨,阳光冲破连日阴雨,照进李家村。
沈桂兰站在绣坊门口,看着雪片般飞来的订单,和那厚厚一本三百人的名单,嘴角轻轻扬起。
秀薇站在她身边,眼里全是敬佩:“姐,我们赢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沈桂兰望着屋檐下,那十幅姐妹们亲手绣的“兰护家宅”
,在风里飘着,墨绿的兰花挺立如旗。
她轻声说:“你看,她们以为的绝路,反倒成了咱们的引路灯。”
这灯,一头连着三百户孤苦女人,一头,通向谁也看不清的将来。
绣坊名声彻底打响,每天进账像流水,最初的十姐妹看沈桂兰的眼神,也不再只是感激,多了敬畏和依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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